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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傳統與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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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將來要選擇什麽樣的學校和專業,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媽媽說,這些事情先不著急,等孩子出生以後慢慢再想也是可以的,生命如此漫長,生活如此美好,在這裏,我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去思考,和決定自己的未來。

在學習這些優美動聽的語言的時候,我開始熟悉,並了解這一塊陌生而美麗的土地。

這個國家有著厚重而血淚斑駁的歷史,凝重而滄桑。

聖地亞哥坎普斯特拉,在西班牙的西北角上,是一個著名的旅游勝地和朝聖之地。在中文的翻譯裏面,叫做聖地亞哥-德孔波斯特拉,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坎普斯特拉這個名字。

這是天主教僅次於耶路撒冷、梵蒂岡的第三大聖城,許多天主教徒,窮盡畢生的精力,也要設法到這裏來朝聖一次。

這座城市建立於第十世紀,城市裏面那些凝練著歷史滄桑的狹窄的石板古街,和廊柱圍繞的廣場保存迄今,已經被聯合國指定為“世界文化遺產”。

天主教徒朝聖的目的地是西班牙一座最古老的宏偉大教堂(Cathedral),原址為公元889年所建的古教堂,那裏埋埋葬著對抗異教徒的英雄聖徒St. James遺骸。

後來,又被重新修建為巴洛克式混合羅馬式的大教堂,十二世紀,由教宗指定為朝聖所,知道今天,那裏的朝聖者依然是絡繹不絕。

聖地亞哥坎普斯特拉是一座具有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古代文明的古城,西班牙境內和法國境內分別有一條通往古城的朝聖之路,被列為兩項單獨的世界文化遺產。

這裏的人口覆雜,在久遠的事很久遠的時候,南部的非洲人,在追捕獵物的時候,穿越直布羅陀海峽來到這裏定居下來;來自歐洲其他地區的獵人們,也越過比利牛斯山來到這裏並定居下來,他們被被稱為伊比利亞人。

這些人主要定居在地中海加速沿岸以及更往南的地區,在那裏他們創造了許多不同的文化。

古希臘的歷史中對其中最重要的一支有過記載;西班牙北部的阿爾達米拉洞穴留下的舉世聞名的巖畫生動地記載了原始人生活情況。

相傳耶穌十二門徒之一的雅各安葬於此,這裏是天主教朝聖勝地之一,每年有很多世界各地的人們來到這裏觀光旅游、度假,或者來此地朝拜。

這裏是天主教的國家;天上的主告訴我們,人生而有罪,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忍受苦難的;忍受苦難是一種生活的態度。可是盡情的享受生活,讓自己生活得更美好,難道就不是一種正確的生活態度了嗎?

西班牙的人是熱情好客的,他們喜歡盡情的享受生活,即便是這裏人們的服裝和色彩,也是絢麗多姿,歡快明麗的;

這裏的人們對於生活的態度,讓我感受到,讓自己過得開心而快樂,盡情的享受生活,同樣是一種正確的生活態度。

我的媽媽,在過去的二十二年裏面,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概念,和一個稱呼,而且跟她朝夕相處的這些過程中,我才逐漸的了解了自己的媽媽。

在我們從上海出發的時候,我就發現母親的行李裏面,帶的最多的卻是中藥和半成品的中藥材。

現在的中醫藥也與時俱進了,中草藥不再是一些傳統意義上的花花草草了!那些草木藤蔓,被研磨成細細的粉末或者顆粒,裝在一個個小小的精美的袋子裏,很像美國人喜歡的速溶咖啡一樣。用熱水一沖就能喝了,這樣倒也很方便。

這讓我很難理解,現在的西醫這麽發達,媽媽為什麽要帶這麽多的中藥過去呢?

在幫媽媽整理的時候我很好奇地問媽媽:“為什麽要帶這麽多的草藥啊?”

媽媽說:“當年她跟我爸爸離婚之後,一氣之下,遠走他鄉。那時候因為對你的思念和擔憂,再加上獨自在異國他鄉的種種不適,曾經得過異常很嚴重的病,可是,西醫卻診斷不出是什麽毛病。”

那時候,我的姥姥和姥爺還在世,姥爺是個老中醫大夫,他配置了中藥,托人給媽媽帶了過來,媽媽喝了一段時間以後,她的病情居然痊愈了。

媽媽說:“那時候,每天清早起來,一大杯苦苦的中藥喝下去,這一天便再也沒有比這更苦的事情了。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覺到生活中似乎還有甘甜。”

媽媽的話,讓我聽的很心酸,很心疼,我暗暗發誓,以後盡量多抽時間陪伴在她身邊;我有了孩子以後,我一定不要跟他/她長久地分開。

媽媽不愧有“江南才女”的稱號,表面上看起來全然西化的媽媽,居然一直保持著對於中國繪畫,和書法這些國粹藝術的愛好,這些年來一直堅持練習繪畫與書法,從未間斷。

她平時練習的繪畫作品,不是這裏,畢加索的故鄉,最流行的西洋油畫,卻是中國寫意的山水花鳥水墨畫!

她的作品,畫山,則雄奇險峻;畫樹,則傲立風雪;偶爾也會有清雅素淡的幾株秋菊,迤邐地盤恒在一叢蕭瑟的籬笆墻下;

也會有兩只一身烏黑的雨燕,在如絲的雨幕裏,穿過碧草如絲的田野,和江南的平原,灑下點點春愁,。

她的書法作品, 不是江南女子擅長的草長鶯飛、兒女情長的婉約詩句,卻是充滿了禪理的佛言和佛語:

如是我聞,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醉為樂…..

等待,諸如此類的。

胡安先生是虔誠的天主教堂,可是,他很尊重媽媽的宗教信仰;

我為有這樣的媽媽而感到自豪,同時又為她今天擁有的幸福家庭,而深感欣慰!

母親的家裏,保存著一本一本中國的老黃歷,她喜歡用中國的農歷,來記住自己的生日。

這些舊黃歷,大約是她保留著自己傳統的一種方式了,她也會自豪的給周圍的人,講出他們的屬相。

根據出生的年份告訴他們,自己在中國的十二個屬相裏,對應的是什麽動物,代表著什麽樣的意思。

在她的那些成年人的童話般的故事裏,牛是憨厚的,蛇是狡猾的,豬是代表財富很有福氣的,兔子是機靈的,很有領導才能,而牛和馬卻是任勞任怨的。

在西班牙的神話傳說中,牛代表殘暴,馬則代表人民,胡安先生 不喜歡人們把忠厚善良的牛比喻成那樣殘暴的動物,反倒很喜歡媽媽這樣的比喻。

那是一個晴好的秋日下午,夕陽的餘暉,透過落地式的拱形窗戶照進來,我們正在慢慢的書房的一邊欣賞媽媽的作品,一邊聊天。

胡安先生從外面興高采烈的進來了,聽見我跟媽媽在說,他的屬相跟我一樣,都是屬牛的,他很開心地說:

“親愛的,你的任勞任怨的牛,回來了。”

……

我不知道媽媽家以前的飲食習慣是什麽樣的,自從我來了以後,也許是為了遷就我的生活習慣,媽媽一直堅持給我做中餐,胡安先生卻跟我不一樣,媽媽讓自己餐館裏的師傅給他準備了牛排,胡安先生雖然很喜歡牛的忠厚善良,卻也並介不介意大快朵頤地吃鮮嫩美味的牛排。

我從學校回來以後,通常是先到媽媽家去,吃過晚餐,再散步回到自己的房子裏,有時候也會跟媽媽,一起去附近的鎮上,參加鄉村俱樂部的活動。

我每星期一次去醫院做產前檢查,我的孩子發育良好,一切正常,這讓我感到很安慰。

閑暇的時候,我將自己的房子做了一些整理,也學著做園藝,將花園裏的雜草除去,種上了自己喜歡的花:蘆薈類,矢車菊,風信子,和薰衣草。

我的新鄰居,羅切斯特先生,是我媽媽的朋友,我住的這個房子就是他推薦給我媽媽的。

我住進來不久,就通過媽媽的引薦認識了他,他是一個謹慎的藝術家,熱烈的崇拜著自己的同鄉,偉大的畫家畢加索。

桑切斯特先生擁有一個小小的農場,他住的那個院子,也有一個小小的花園,花園的一角,總是會放著幹凈的水和食物,起初我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後來我才發現,他是為了,讓附近的流浪貓和狗狗,可以自由的取食。

甚至連那些鳥兒,也逐漸的習慣了來這裏蹭一頓飯,

也許是出於他那骨子裏對生命的尊重和敬重,在添加食物和水這一方面,他嚴格地遵守著一種固定的習慣,連帶著那些動物門也養成了定時定點來這裏用餐的習慣。

這讓我感覺到他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至少是一個非常珍惜生命的人,於是在朝夕之間見面的時候,我很禮貌地跟他打個招呼,時間長了,我們也就互相熟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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